08. 阿奇波爾多
【蛋糕】
由動物油脂打發的柔軟奶油,隨意地舖在夾了根莖主食熬成的綿密內餡,以及不太具有彈性的手製布丁的蛋糕主體上頭。 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不知是出自哪位巧婦,將蛋糕放上托盤蓋上紗網。 帕蘭達因回來了。 阿奇波爾多在村裡的小徑上哼著不知名的曲調,手上那隻精挑細選的禽類正準備拿到屠夫那兒好好地處理,隨後要送到那黃色門牌大媽的烤箱裡,可是架全村最大的烤箱。 在帕蘭達因去治療的那段時間裡,孩子出生了,在夜裡啼哭的聲音響亮,即使心中還殘存著沒有到革命軍基地探視、參與討論的愧疚,但想起在夜裡被砰砰敲響的大門,那瞬間他還是慶幸自己是留在村裡的。 他真心地高興,為威爾,為她,為新生兒。 自認不是太有耐心,阿奇波爾多勸告了幾次便以反正這是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該負責的理由說服了自己,直至她那來的又急又快的警告,一如她那不打一處來的脾氣,而這些已是後話。 懷著些許忐忑的心情,扛著大烤盤抵達那磚造的樸素建物外,沉重木門發出未被足夠潤滑的嘎嘎聲,屋裡擠滿來慶賀的人們,與屋外形成截然不同的空間,他想。那烤得金黃焦脆的野禽,立刻獲得了所有人的注意,緩了口氣,他走到帕蘭達因旁坐下,從他入門到現在的壓迫感消失了,帕蘭達因親切地聊起了各種各樣的事情,談話間人群享用著餐點,村人自行釀製的各式水果酒在桌邊傳遞,歡樂的氣氛稍稍沾染上了阿奇波爾多的臉龐。 她抱著孩子起身,向屋裡的人們致謝,不知何時被端放上桌的蛋糕雖然不到半個桌子大,但也不小,只可惜要分給屋內的所有人似乎仍然有些勉強,幾名村婦帶來的蛋糕則填補了這有些尷尬的空缺,慶祝會上又熱絡了起來。 帕蘭達因顯得很緊張。 手上木製的餐盤盛著她的幸福,卻覺得有些變調。 小心翼翼的用餐具劃了一口,但男人總是粗魯些,仍去了三分之一塊的蛋糕,在口中化開的奶油香濃滑順、蛋糕並不甜,配上甜膩的甘藷餡還有布丁甚是完美,他艱難地嚥下甜點,以及淺淺的、不被發現的感傷。 帕蘭達因回來了。 但那已經不是威爾了。 ←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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