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貝琳達
【茶中方糖】
那是潔白如雪的蛋糕。 貝琳達望著小瓷盤裡的切塊蛋糕,諸多種類中的一種,好像叫做蛋白蛋糕?她瞇著眼睛想了想,小銀叉輕輕地戳了下那塊點心,蛋糕表面因為擠壓凹陷下去,又在她拿開叉子後緩慢地恢復原本的形狀。 如此的潔白如瑕。 她想著,和偶爾出現在夢中的白色影子又那麼點相似,她總想看清楚但身影很快又被別人的笑聲和自己的痛楚掩蓋掉,貝琳達蹙起眉宇,瞇著眼睛的神情像是在困擾或是含著慍怒,一使力銀叉就陷進蛋糕塊裡,握柄處還透著一點冷涼的水霧。 焦躁一下子又煙消雲散,貝琳達恢復以往的那種微笑,叉子也順勢切下了一口大小的蛋糕不失優雅地送進口中,鬆綿、逸散著檸檬的清香,沒有那股酸味卻有著淡淡的甜。 貝琳達不常享用甜食,身體構造是一部份原因,另一個也許是因為自己長期都認為甜食不能帶給自己大於死亡的甘美。 貝琳達啜了一口白瓷杯子裡的紅茶,扔進一塊方糖用小湯匙攪拌著,她靜靜觀察被製成小方塊造型的白砂糖在淺褐色透明的茶水裡逐漸溶解消失,不知怎麼著貝琳達又在那裡頭望見記憶裡模糊而稍縱即逝的白色影子。 一陣令她懊惱的頭痛。 貝琳達優雅地撥了撥散落的額髮,又啜了一口變得微甜的紅茶。 她著實不應執著在那個模糊又莫名的影像,有人會說這是一種潛意識、某種被忘失的記憶遭喚起,但是自己是個被製造出來的自動人偶,不會有其他多餘的記憶。 就讓那個模糊影子隨著茶裡的方糖消失殆盡好了。 她想著,又啜了一口。 也許一段時間後貝琳達會想起來這樣的說法是錯的,因為方糖雖然消失了,甜味卻還是會存留在透明的褐色茶液裡,提醒著飲用者那塊方糖曾經存在過的事實。 就像那個不斷閃現的模糊影子。 ←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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