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艾妲
【A cup of】
■■□■■ 水燒開了。 「--!」蒸汽尖銳地叫嚷了起來,伴隨著震動和導熱器皿與瓦斯爐磨擦的喀喀聲。 那聲音一瞬間帶她飄離很遠,她想起來,那些煙霧、那些熱度、燒燬的鐵塊與焦黑的樹林,很多人在喚著她的名,不得不去啊……於是她睜開眼,身處的場景讓她愣了下,不是、不是那些地方,還差的很遠呢,刺耳的聲音卻持續著,接著一個沒有溫度的小小物體覆上了扶在流理台邊的手,迫使她轉過頭,水燒開了。 她反射性地扭上了廚具的開關,然後視線再往下,嗯、大約四十五度,一對半睜著、閃著碧綠流光的水晶體、像翡翠一般無機質的眼瞳望著她,人偶綁有緞帶的的髮絲因為偏著頭而垂落下來。 「啊、」她瞬間反應過來對方的動作,是擔心吧?「抱歉,我恍神了,請再稍等一下。」微笑著輕拍人偶的小手,稍嫌堅硬的質感與不似人類的球體關節怎麼看怎麼怪異,卻早已習慣。 人偶點點頭,轉身墊起腳取走架上的盤子,抱著餐具又踏著無聲的步伐轉了出去。 看著矮小的身影,人偶晃動的裙擺也讓她想起一個人,那人有著稚氣但溫暖的笑容和有些憂慮的眼神,她一直都是以如此高度看著,希望、希望能為對方做些什麼…… 艾妲.拉克蘭,一直以來認為自己能理解並立即判斷處理各種情況(至少戰場上是的),為自己方才少有的失態輕嘆口氣,將一縷金髮勾回耳後便繼續手邊的動作。 煮沸的水熱過茶壺後倒掉、再添一壺,當擠成一團的茶葉緩緩舒展開來時,隨著煙霧飄散而出的香氣讓她平靜不少。 現在,她在這裡,而她也明白外頭的「那位」並不是她心裡想的那孩子。 □ 「妳喜歡這個嗎?」看著人偶前方盤子中的零星奶油渣,也沒時間訝異食物都去哪了的艾妲笑了笑把盤子疊起,然後為對座的人再添上一杯紅茶。 這種事在這偌大的宅第裡通常不是艾妲打理的,但是偶爾親自經手也是挺不錯的樂趣。 桌面上擺滿各式甜點與拼盤,僅管桌邊的人數是二(人偶也算是「人」的話),也是場小小的下午茶饗宴。 艾妲勾起茶杯啜飲了一口,突然一只盤子被推至自己眼前,她略感訝異地對上了小小主人那平靜無波的眸子。 被切開的蛋糕有著藍莓內餡與布丁夾層,從邊緣滑下的巧克力醬光是看著就讓人倍感甜膩,不過艾妲的情緒變動並不是源於這個。 小小的甜品上頭裝飾了奶油做的玫瑰,稍微有點歪斜、是她熟悉的天藍色,不好控制的巧克力醬被圈出了圓和長形的幾何圖案,儼然是自己所操縱的機甲(大概吧,她很努力辨識了)。 於是她微笑起來。 好像、還有許多該去做、必須完成的事……和想見的人。 但是現在,她在這裡。 這樣就夠了。 ■■□■■ A cup of。Fin# ←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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