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布朗寧
【瓶中的星星】
十一歲的大衛.布朗寧回到頂樓那個屬於自己的房間,坐在床上的他把頭枕在窗台,看着在晚空中閃爍的夜星。 布朗寧相信人死後會變成星星這個說法,所以自從父親死後他就常常跟星星說話,好讓父親知道自己並沒有因為跟馬克生活而遺忘他。 「媽媽又要我叫馬克作爸爸了,可是我的爸爸就只有你一個…」剛剛布朗寧因為這件事而跟母親小吵一場,他什麼都可以不在意,只有這件事他是絕不讓歩。 布朗寧自覺跟馬克的關係不差,不過他終究不是自己的親父,這種無法跨越的距離感令布朗寧沒法叫他爸爸。 然而母親卻執意要他這樣做,令母子倆在相處上的磨擦增加了。 「大衛,我可以進來嗎?」門敲起三下的咯咯聲,馬克的聲音隔着木門傳來。 布朗寧下床開門後就躲回被窩中,心裏想着馬克一定是來說教的。 「剛剛又在跟星星談話嗎?」馬克笑着拉過椅子在床邊坐下,摸摸布朗寧的腦袋瓜,看到他驚訝地探出頭時又補上一句:「是你父親告訴我的。」 「爸爸真的這樣跟你說?!」他從床上坐起來追問馬克。 「沒錯,他還叫我送你這個。」馬克從身後取出一個直身廣口玻璃瓶放到布朗寧手上。 布朗寧仔細地觀察着,玻璃瓶中放滿了五顏六色、有着很多細小疙瘩的顆粒,色彩繽紛看得他心情好了不少。 「這是?」 「你父親知道你喜歡吃甜點,所以他要我把金平糖帶給你。」 「金平糖?」布朗寧從沒有聽說過這種甜點。 「是種只有在星星才找到的糖果,快來嚐嚐看。」馬克微笑着催促布朗寧。 布朗寧打開蓋子,拈起一顆水藍色的半透明糖粒,看上來真的跟星星有幾分相似。 輕輕把它放進口中,硬硬的小顆粒逐漸溶化,舌頭馬上嚐到淡淡的甜味以及彈珠汽水的味道。 「很好吃。」布朗寧又拿起另一顆草綠色的糖果拋入口中,蜜瓜的香氣頓時充斥口腔。 「喜歡的話就太好了,你父親一定會很高興的。」這種一千二百年前的古老糖果在現在的魔都幾乎沒有人懂得製造方法了,馬克花了好半天才在第十二層找到一個懂得製造的老頭子。 「你母親跟我說過了,大衛繼續叫我馬克就好,我已經叫她不要再逼你叫我爸爸了。」他終於說出想說的話,即使布朗寧不叫他爸爸,馬克還是會視他如己出,從沒在意過稱呼的問題。 「馬克…」馬克誠懇的態度令布朗寧相當不好意思。 「傻孩子,我明白的。」把話簡略地說完的馬克拍拍布朗寧蓬鬆的茶色短髮後站起來,把椅子放回原位。「記着睡覺前一定要刷牙,大衛晚安。」 「知道了,我等等就去,馬克晚安。」 在馬克離開房間後,心裏暖洋洋的布朗寧緊抱着懷中那個放滿金平糖的玻璃瓶,小聲道了一句謝謝。 ←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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